特朗普关税或推高物价，美联储还能如期降息吗

2025 年以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的处境愈发艰难，尤其是在下半年，面临的挑战将更加复杂。当前的经济环境对他和美联储的政策制定提出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一、双重威胁与政策困境

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可能会导致消费者价格上涨，另一方面，美国劳动力市场却显示出降温的迹象。这种双重威胁让鲍威尔和美联储在促进充分就业与维持物价稳定之间面临着史诗级的难题。美联储的主要政策工具是短期利率调控：通胀过热时加息以抑制需求，劳动力市场疲软时降息以刺激借贷与消费，从而促进就业。

过去几年，美国联邦基金利率一直保持在 4% 以上，以遏制物价上涨。令人意外的是，美联储在未引发经济衰退的情况下成功达成了这一目标，随后开始降息以实现经济的软着陆。

二、特朗普关税政策的影响

然而，特朗普的关税政策打乱了这一进程。当前，经济学家们指出，随着职位空缺减少、小企业销售放缓以及招聘意愿下降，就业市场似乎将进一步走软。通常情况下，就业市场放缓不会伴随通胀上升的威胁，这使得美联储可以放心降息。但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使得经济形势复杂化，若美联储过早降息，可能会加剧通胀风险。

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加农和前美联储研究员赫策尔指出，虽然特朗普关税尚未明显传导至消费价格，但随着企业囤积库存的减少和关税对利润的侵蚀，企业最终将被迫提高价格。赫策尔表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将不得不提高价格。这种情况总是滞后发生的，因为没人愿意率先涨价并因此而失去业务。”

三、通胀预期的自我实现

加农警告说，若美联储过早采取降息行动，可能导致消费者的通胀预期失控，从而形成自我实现的预言。他指出：“通胀预期会直接推高实际通胀，因为当人们预期其他人将涨价时，他们会更快提价。如果工人认为会出现另一轮通胀，他们会更快地要求加薪。”

与此同时，赫策尔也警告称，若美联储选择加息以压制通胀，可能引发债券利率飙升，进而触发 “金融恐慌”。他表示：“美联储陷入了两难。”

四、历史经验与当前挑战

加农强调，鲍威尔面临的困境在某种程度上是前所未有的，因为美联储上一次面对提高关税的情况是在上世纪 30 年代，当时的《斯姆特 - 霍利法案》通过。然而，当时的经济仍在从大萧条中复苏，通胀压力并不令人担忧。

尽管当前环境缺乏历史先例，两位经济学家认为，关税驱动的通胀可能类似于石油危机时的价格波动，即一次性上涨后趋于平稳。然而，这种看法的风险在于，美联储可能会让通胀预期脱锚。考虑到新冠疫情后通胀飙升的情景尚未过去，这种风险显得尤为严峻。加农表示：“我们刚经历了一轮他们认为是暂时、实则持久的大通胀，现在人们对涨价更敏感，他们可能认为未来两三年将会迎来又一轮持续的通胀周期。”

在当前复杂的经济环境中，鲍威尔面临的降息决策将深刻影响美国的经济走向。如何在促进就业与控制通胀之间找到平衡，将是他和美联储必须面对的史诗级难题。